三、水族【01】節操和健康二選一

  经歷跟磐蛇的近距离接触后，殷璃没有出现水毒或水纹症状，反而因为自己手贱產生了风纹。
  院子里其他人最初听到这消息也有些无语，好在事情解决得很快，清晨发现的事情，中午前就处理完毕。
  这件事唯一的副作用，大概就是殷璃在那之后躺了半日，并且跟达亚尔冷战了叁天。
  这里所谓的冷战，就是不论对方说什么、做什么，闹腾到什么地步都一律採取无视策略。
  尤其在卡姆回来以后，他不时就会巡视殷璃居住的别院。如果少女不想见谁，那是连大门都没法跨进一步。
  叁天没法补充璃璃，达亚尔整个人都蔫了，让事不关己的苍希看得嘖嘖称奇。
  要知道，这位可是被媸妍连续几天鞭打和姦淫，又扔进小黑屋关上一整夜后，隔天进去找他时，还能嬉皮笑脸跟你打招呼的傢伙。
  从这点上来看，殷璃的手段简直完胜媸妍。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，达亚尔真的沦陷得很深，属于完全救不了，也不想要人救的那种。
  作为对方多年好友，艾森特无奈地成为他倾倒情绪的垃圾桶。一天到晚听达亚尔说想见她，想跟她说话，想抱抱她，同时无比烦恼如果连之后调解失衡时，殷璃都不肯跟他说话该怎么办。
  一直都活得少根筋的傢伙，这会却一副要崩溃了的样子，但艾森特对此也爱莫能助。
  「你跟我说这些也没用……我跟她调解失衡的时候本来就不讲话。」
  达亚尔沉默许久，不敢置信地望着他。
  「……你认真的吗？」
  由于对方的表情过于欠揍，艾森特最后还是把人扔出了自己的屋子，并针对达亚尔设置了禁止出入的法术。
  不然每次去殷璃那里碰了钉子，就来他这里烦老半天，这谁受得了？
  就在达亚尔心情持续低迷，甚至将这种气氛扩散到整个院子时，殷璃终于在第四天早上忍不住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，随后马上被对方扑过来一把抱住。
  她现在已经很习惯在达亚尔又暴衝上来时把人搡开了，可无奈这人有够结实，去推的时候还差点扭到手。
  随侍在旁的卡姆巧妙地切进两人之间的位置，恭敬地为殷璃递上一条擦手的湿毛巾后，转头就对着某个吵闹源冷下脸。
  「大人还在用餐，有事的话请下午再来吧。」
  达亚尔不在意他，却在意殷璃的想法，看到冷战终于有望结束，用无辜纯真的表情直盯着她。
  殷璃不萌幼化男人，但故意冷落谁对她来说其实很累。
  她叹口气，朝达亚尔点点头。
  「你下午过来吧，也差不多该……那个了。」
  得到明确的应允，达亚尔美滋滋地离开了别院，走的时候整个人物理意义上都是飘的，脚完全没碰到地面。
  送走一个后，殷璃看着她这屋里的另一个，总感觉头还是很痛。
  卡姆像是很习惯这种陪侍工作，当她用餐时便静静地低头坐在角落，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开口，也绝不随意打扰侍奉对象。
  但殷璃一个人独处惯了，身边随时跟着一个大活人让她很不自在。尤其对方肤色和服装顏色都深，这样的确很适合悄悄护卫，可放在她这屋里的结果，就是殷璃叁不五时会被暗处默默杵着的人影吓到。
  虽然对方说如果需要的话，可以保证不会出现在殷璃的视线里，但她想了想后觉得这某种程度上似乎更可怕，依然婉拒了随侍的请求。
  但卡姆似乎对这份工作与有荣焉，殷璃要他回去时，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失落。
  结果打了个棒子还得想办法给颗糖，殷璃无奈地找了个正当理由哄他。
  「我不能单独出门，到外面时包含安全等各种事大概会很依赖你，到时负担可能也挺大的……所以平常时候你就在自己屋里好好休整吧，不用跟在我旁边了。」
  这要换个对象，卡姆马上能跟对方吵起来，质问是不是看不起雷族战士，日常性的护卫哪里需要休息。
  但一来这是他前主的妹妹，二来殷璃到现在还是叁不五时会犯常识性的错误，这种程度的误会实在再正常不过。
  卡姆尚未成年时就侍奉过前闇魁，后来更成为了现任闇魁的直属部下，如何担任好下属一职，如今也算是经验丰富。
  殷璃实在不想要他随侍，自己遵命就是。大不了他可以不时就到别院附近间晃，又刚好都没被对方注意到。
  大人只是还不习惯而已，只要他待得够久，眼缘刷得够多。到时自己不过就是屋里一个较大的摆设，哪里还需要赶他。
  殷璃再次声明她的意愿后，卡姆这才有礼地告退。在别院里只剩自己一人时，她终于完全放松下来继续吃早餐。
  殷璃最近养成个坏习惯，喜欢在吃饭时边翻书，法术书或其他杂书都有，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好，可她实在很想尽快吸收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。
  这件事殷璃是绝对不敢在伊瑟马麻……咳、在伊瑟面前做的。跟其他人一起用餐时，出于礼貌也不会拿书来看，可苍希却在某次一起吃晚餐时，突然送给她一叠散文杂记，还确实是殷璃会感兴趣的那种类型。
  她这次依然在感激和胆寒中收下了，而且因为对方送的内容实在太对她胃口，不知不觉甚至会感觉『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』。
  ……反正她也算计不过人家，早晚都要掉的坑，在那之前躺平不好吗？
  殷璃在如此佛系的心态中，将记述各族风土民情的书又翻过一页，也是在这时候，她收到了一条讯息。
  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饭的殷璃把碗筷放下，随手在书页间插好书籤后拿出了传音符。
  这一看让她眉头越皱越紧，甚至把传音符收起后再拿出来一次，确认自己确实没看错。
  这个人为什么会连络她？而且上面说的事情……呃、这没有找错人吗？
  突然被一个她没想到的人，委託做一件她从没想过的事情，殷璃把传音符放下，开始思考她给别人的印象是不是都有点不太对劲。
  一会后她决定把这事先丢着不管……人生有什么当下无法解决的问题，留给未来的自己烦恼就是了。
  为了给自己压压惊，她决定再多看两本书。
  可还没等殷璃再次掉进时间黑洞里，伊瑟的访问就先到了。
  这次不是上课，而是给她做身体检查，因为治疗师要进出院子还是有点麻烦，所以比较简单的医疗行为都由他来负责。
  毕竟她身上又出现了风纹，虽然最后顺利地迅速解决，但多上道保险还是比较安心。
  殷璃不是很懂，但她在这方面全听专业的。而且艾森特上次也恐吓……警告过她纹没好好处理会出人命，可大概因为每次出现纹的场面都有点搞笑，让殷璃至今都没法认真看待这回事。
  她随口多问了下。
  「风纹如果没管它，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啊？」
  伊瑟默默地望着她，好几秒都不说话。
  随着沉默的蔓延，殷璃感到有点悚，在她想要自然地转移话题时，对方开口了。
  「听说你在磐蛇洞窟触碰了气旋点。」
  手贱小屁孩不敢答话。
  「风纹如果放着不管，差不多等于慢性在体内培养气旋点……你可以这样理解。」
  手贱小屁……殷璃吓得没法接话。
  以殷璃的性格，这样的恐吓已经足够让她不去干蠢事了，所以伊瑟除此之外没再多说什么。
  接着他开始在房内布置检查的法阵，殷璃照着对方的指示，在定位的地方乖乖站着动也不动。
  他一颗又一颗拿出好几个晶石，又一一用掉这些晶石，总之殷璃是没看懂对方到底做了什么，只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应该还行。
  而在检查结束后伊瑟却久久低着头，看起来正在思考些什么。
  能让对方烦恼和考虑这么久的事情，让殷璃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。
  伊瑟注意到少女的视线，乾脆拿出来和她讨论。
  「如果要做一次完整的身体检查，你能够接受吗？」
  殷璃有点不确定对方为什么这么问，如果有必要的话，做一下不是当然比较好吗？
  「检查需要裸身……除了检测法术之外，也包含目视的体表检查。」
  殷璃于是沉默了叁秒鐘，才弱弱地问上一句。
  「有女性的治疗师吗？」
  只见伊瑟摇摇头，却说：
  「院子当初建立时门禁设得很严，你的专属治疗师是特例，其他外人，哪怕是医疗人员也不允许出入院子。所以检查会请託给各族的结契者……因为你跟每个人都袒裎相见过，我想对你来说也比较容易接受？」
  「…………」
  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啊，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比较容易接受啦。
  殷璃把节操和健康放在天秤上量了老半天，虽然她知道健康第一，可还是对开发出脱衣服的新地点抱持抗拒。
  但她的抵抗也没坚持太久，在伊瑟劝说过几句后还是点头答应了。
  谁让这副身体就是这么娇贵……她也不想要的。
  事情安排得很快，今天傍晚就会在院子里找一处适合的地点进行。
  正事办完后，殷璃犹豫了一会，但还是把稍早前收到的讯息拿给伊瑟看。
  他快速扫过整段讯息，之后看上去也不怎么惊讶，甚至没有问殷璃什么时候跟对方这么熟了。
  「你要去？」
  殷璃表情犹豫。
  「我……我不知道，但状况好像很严重，如果我真的帮得上忙……」
  「磐蛇的事你帮了大忙，所以不用怀疑你能不能帮上谁。」
  伊瑟的语气淡然，却也显得确信。
  「不用问能不能做到，而是问想不想要。要完成某件事，意愿比能力重要，如果你想去做，就会找到完成它的方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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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要完成某件事，意愿比能力重要。
  如果你想去做，就会找到完成它的方法。」
  近年很喜欢的一句话
  不知为何很自然地
  就借伊瑟之口把它写出来了
  有时也会发现自己
  不自觉会在文里置入一些大道理
  但因为很顺就不太想修掉
  希望没有因此成为
  一位爹味很重的作者(摀脸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