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
  见白玉昙真的回来了，小红落下欣喜的泪水，扑进她怀中，「姊姊……我真的好担心你会死去。」还好她没事，她还活著。
  「傻女孩，姊姊说过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。」轻抚著她的秀发，白玉昙眼中净是疼爱。
  「那我呢？」不知何时出现的李煜，皱著眉头走到她身旁，大手一伸便将她揽入怀畔。
  他不愿那小婢女与她太过亲近，她可是他的，不许其他人同他争夺与她相拥的权利，即使对方不过是名小女孩也一样。
  小红瞪大眼看著白玉昙，「姊姊……你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。」看起来更为妩媚动人，就连她见了都有些脸红心跳。
  好奇怪啊！为什么会这样？姊姊真的变得不太一样了。
  「有吗？」白玉昙微微一笑，她哪有什么改变？不过意识到李煜的手轻抚著她的脸时，不禁羞红了俏脸。「怎么了？」他怎么这样看著她？他专注的眼神让她心跳加快。
  「你的确是变了。」她的妩媚，她的羞赧，全都因为他而改变，他怎么能不为此感到喜悦呢？
  她是他的，他最为珍贵的花精。
  就在此时，总管神情紧张地奔过来，「王爷，皇上以及文武百官都来了！」
  「什么？」李煜皱紧眉头，皇上来做什么？他有什么企图？
  所谓善者不来，来者不善，那家伙与文武百官一同前来，究竟想要做什么？
  白玉昙担忧地望著他，「要不要紧？」皇上为何会与文武百官一同前来？
  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，她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。
  「放心，我去大厅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，去去就来。」李煜轻拍了拍她的手臂，要她放心。
  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，他绝对下会让他们如愿的。
  「嗯……」白玉昙看著他与总官离去的背影，却无力为他做什么。
  她的心狂跳著，好不安，只希望不会有任何事发生才好。
  ***************
  李煜一定进大厅，便看见皇帝迳自坐在他锺爱的太师椅上，一脸不悦地暍着茶。
  「这算什么茶？宫里最差的茶也比这茶好喝得多。」皇帝皱着眉将珍贵的白釉瓷杯往前一丢，碎了一地。
  李煜见状，气愤不已，「皇上不在宫里喝名贵的茶，反而跑来我这简陋的王府，当然喝不到什么好茶。」言下之意就是要他赶紧滚回皇宫。
  文武百官听了，莫不倒抽口气，为李煜捏了把冷汗。
  李煜与皇上向来不和，这是众所皆知的，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下令要他们一同前来王府？
  这个中原因，众人是怎么也猜不透。
  「王爷！」总管不安地望向李煜。违抗主子，对皇上不敬是要砍头的啊！
  「别多话，退下。」李煜迈步上前，「皇上今日怎会率领文武百官一同前来？可是把颐亲王府当作是上朝的金銮殿？」
  哼，他才不会奉承眼前这家伙，他在他王府内大肆批评，又恣意摔毁瓷杯，他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看？
  巴不得早点将这家伙给赶离王府，多看到他一眼，他就怕自己会克制不了火爆脾气，冲上前狠狠教训他一顿。
  「皇兄怎这么说呢？朕听说在你的百花园内有株奇花，所以今日特地不上朝，率领没有见识过的文武百官前来大开眼界。」哼，李煜想再威风也威风不了多久。
  闻言，李煜勉强自己露出笑脸，「皇上定是被谣言所误导，在我的花园内可没有什么奇花。」
  想要见他的昙花？想都别想。他的挚爱，他的花精可不容许任何人玷污。
  「喔，是吗？那岂不是那些市井小民欺骗了朕？欺君之罪可是重刑，朕就派人把他们一个个捉来挖去双眼、割掉舌头，看他们还敢不敢乱造谣？」想要跟他斗？他还是乖乖认命吧！
  李煜怒不可遏，硬是忍著内心想要冲上前揍人的冲动，沉声笑道：「皇上什么时候也会听信市井小民的话？可是朝中无大事，才会让皇上闲得发闷，听信一些流言？这么一来……这国家还有救吗？」
  不必多说，他也知道他今日前来绝无善意，不管他想打什么主意，他都不会让他如愿。
  如此狂妄大胆的话，让文武百官全都惨白了脸，其中一人站出来扬声道：「王爷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失礼。」
  颐亲王是不想活了吗？竟然说皇上治国不当？
  皇帝对於李煜强烈不满的态度完全不放在眼里，「算了，朕就当皇兄今日脾气不太稳定，不会与皇兄计较，不过……」他故意沉思了一会儿，才缓缓开口，「既然朕来了就一定要赏花，皇兄不是向来以百花园为傲，怎么？今日可是见不得人？还是说……先皇御赐的百花园其实根本就没什么？」
  他看著一旁的文武百宫，故意问道：「你们说说，是不是也想见见先皇赞誉有佳的百花园？」
  李煜以为他为什么会率领文武百官前来？还不就是要逼迫他乖乖就范，到时候他好藉故将他拿下。
  哼，今日就是他报仇的大好日子，先前李煜加诸在他身上的所有耻辱，他今天一定要一并讨回。
  文武百官哪有胆子违抗皇帝，只得纷纷点头，「是的。」
  李煜怒目瞪著众人，所有人不是垂下眼，就是避开他的目光，不想惹来大祸只好顺从皇上的话。
  「皇兄，你也听见了，就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百花园吧！」哼，想要跟他斗？还早呢！
  「好……」李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这字从牙缝中挤出来。
  他究竟想要怎样？可恨的家伙，他绝对不会放过他的，总有一天……总有一天他会杀了他，就算留下弑君的骂名也在所不惜。
  不过……一抹俪影浮现脑海，让他原本盛怒的双眸立即变得万分柔情，所有怒气全都烟消云散。
  对了，他还有玉昙在身边，他还要跟她共度未来，怎么可以为了眼前这混帐家伙而失去所有？
  「王爷？」总管在一旁担忧不已。
  这么做可好？他内心有些担忧，要是皇上想摘下那朵昙花，那么王爷可会对皇上动粗？
  要真是如此，那事情可就严重了。
  「无妨，我们这就去百花园赏花。」等他们赏完花後就立刻打发他们滚。
  等等，他差点忘了白玉昙在百花园等著他，连忙在总管耳边低语吩咐道：「去叫玉昙离开百花园到房里避一避。」
  「是。」总管就要领命退下，却被皇帝唤住。
  「怎么？可是打算要做什么？不必这么费心为朕准备什么，我们立刻去赏花吧。」李煜想要玩什么花样？想派人去把那朵奇花藏起来吗？
  总管不敢再有任何举动，只能望著李煜，不晓得该如何是好？
  「对了，皇兄，朕有名爱妃也想要一同赏花，你应该不会介意吧？」不待他回答，皇帝随即下令，「传杏妃。」
  李煜瞪著皇帝，瞧瞧他那蛮横霸道的样子，何需他同意与否，他不都直接下令了吗？
  该死的家伙！来他的王府还带爱妃同行做什么？真不晓得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？
  过了一会儿，一名身著七彩云裳衣，面容艳丽姣好的女子，缓缓走进大厅。
  她的美貌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看痴了，就只有李煜一点都不把她的美看在眼里，因为他身边早已有比她貌美千万倍的花精。
  「众卿，就让咱们瞧瞧是颐亲王府的百花娇媚，还是我这位杏妃美？」皇帝是故意带目前宠爱的把子前来，要把这座花园内所有的花给比下去。
  「哼，不过尔尔。」李煜不以为意地冷哼一声，还故意让在场所有人听见。
  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？」皇帝不悦的瞪著他。
  今日他特地挑选出後宫里最美的一位妃子，带她来就是故意要将他的花给比下去，结果他竟然这么说？
  「眉经过刻意修饰，眼虽媚却黑白不甚分明，红润的嘴唇则是搽了胭脂，如果让她头不梳、粉不施，穿著粗衣褐布依旧光艳照人，这才是真正倾国佳人。」他直接将杏妃的缺点道出。
  哼，眼前这女子想要跟他的昙花相比？可差得远呢。
  「喔，那你就见过真正的倾国佳人？」哼！他就不信李煜会拥有比杏妃还要美的女子。
  「哼！」李煜冷笑了声，迳自转身前往百花园。也罢，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何谓绝代佳人。
  皇帝怎么也气下过，拥著爱妃一同前往百花园。
  ***************
  望著眼前到处盛开的花卉，文武百官莫不瞪大双眼，直呼大开眼界。
  这里不愧被先皇称为百花园，瞧瞧这些花朵灿烂盛开的模样，仿佛置身在天界的花园内。
  见文武百官看得痴迷不已的模样，皇帝更加生气，「不过，朕皇宫内御花园的花开得可比这些花更艳丽。」
  杏妃见花开得美，随手摘下一朵插在发上，「皇上，您瞧，臣妾美不美呢？」
  一旁的侍女巴结道：「杏妃娘娘显得更美了！」
  李煜见状，不悦地怒目相向，「没有本王的同意，不得擅自摘下百花园内的任何一朵花。」
  该死的，要是她摘下了昙花该如何是好？她要是杀了他最挚爱的女人，他定要她以命来偿。
  杏妃害怕地躲在皇帝身後，「皇上，颐亲王好凶啊！」她那副受到惊吓的神情令人见了心生怜惜。
  一名官员不禁开口，「王爷怎么如此没有雅量呢？不过是朵花罢了，又何必大动肝火……」
  李煜恶狠狠地瞪著那些官员，让他们一句话都不敢再说出口。
  「这里是我的王府，一切就要按照我的规矩行事，要是你们看不过去的话，那就快滚。」
  这些只会巴结奉承的官吏，他见了就想吐。
  「怎么？朕带领众人前来你的王府不成吗？」有多少人希望他这个当朝天子可以去他们的府第，就李煜如此明白地将厌恶表现在脸上，这叫他见了怎能不气愤？怎能不把他除去？
  「我也没有邀请你们来啊！」李煜直接将不满道出口。
  「王爷！」总管不安地看著主子与皇帝怒目相向，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。
  文武百宫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，只你看我，我看你，没人胆敢出声，因为他们任何一方都得罪不起啊！
  就在此时，一抹俪影来到众人面前，她伸出柔荑紧握住李煜的手，「别生气，好吗？」软语柔声立即把李煜心里的怒火全都浇熄。
  怎会有如此美貌佳人？她究竟是谁？
  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住众人的目光，再也移不开视线。
  明眸皓齿，眉眼如画，唇不点而朱，皮肤白皙细腻柔滑，身材窈窕，她的美是浑然天成，与杏妃的浓妆艳抹完全相反，这时众人终於知道为什么李煜会批评杏妃的美是虚假不实的。
  因为他早就拥有如天仙般的佳人，难怪他会不屑一顾。
  一时之间，众人对於李煜真是又羡慕又嫉妒，其中尤以皇帝为最。
  为什么李煜可以拥有一座比御花园还要美的百花园？他又为什么可以拥有这宛若天仙的女子在身旁服侍？
  他往身旁的杏妃看去，果然是丑陋不已，越看越觉得她怎么会进得了皇宫成为他的妃子？
  他不服气！心里的气愤不平越来越强烈，眼中闪著杀意的光芒。
  他定要除去李煜，非要将这心头大患除去不可。
  李煜动作轻柔的握住白玉昙的小手，嗓音也跟著变得柔和，「你怎么过来了？」眼底的千万柔情任谁都看得出。
  颐亲王对眼前这名女子温柔深情的模样，可是文武百官前所未见的。
  「那是因为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怒火，所以前来为你消气，我这么做可错了？」白玉昙一脸的无辜，任谁见了也发不了火。
  李煜轻叹口气，「你没做错。」或许他应该要感谢她，要不是因为她适时出现，他恐怕早就冲向前给皇上一拳。
  皇帝眯起利眼望着眼前的绝代佳人，「你是谁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？」
  好一位美人，之前要民间选出美女进宫服侍他时，怎么她没有进宫？要不然也不会便宜了李煜这家伙。
  一旁的杏妃见到这名身著白衫的女子，出自女性本能的嫉妒心，又瞧见皇帝似乎对那名女子有好感，她绝对不允许任何女人跟她争夺皇帝的心。
  「你是谁？皇上在问你话呢！怎么不赶紧回答？」瞧瞧她那花容月貌，真教人嫉妒啊！
  李煜怒气冲冲的瞪向杏妃，「什么时候这里轮得到你开口了？你是什么东西？」想要骂他的女人？她若不怕死就尽管开口。
  杏妃吓得又缩回皇帝身後，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，「皇上，臣妾不过是想为皇上问个清楚罢了，谁知道……颐亲王好凶啊！」
  藉机教训李煜，这似乎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。「是啊，朕在问你话，你为什么不回答？」皇帝将视线落在李煜的身上，「你也没有资格来管教我的妃子，那狂妄的态度最好收敛点。」
  李煜却一点也不以为意，「喔，人们总说打狗还得看主子，我刚才打狗的时候差点忘了还有个狗主子在，我还得向皇上好好致歉。」
  闻言，皇帝与杏妃气得涨红了睑。
  听听他那话是什么意思？可是把他们都比喻为狗？如此奇耻大辱，教他们怎么能忍受得了？
  就在皇帝要发怒时，白玉昙立即屈膝跪下，以她那宛若天籁般的嗓音柔声启口，「小女子白玉昙叩见皇上及娘娘，希望皇上与娘娘可以好好赏花，切莫因为一点小事败兴而归。」
  说也奇怪，一听到白玉昙的轻柔嗓音，皇帝与杏妃竟然无法发怒，只能望著她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  好奇怪，他们明明有满腔的怒气，怎么一下子就全都不见了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
  李煜见皇帝张著一张嘴，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，那模样惹人发笑，又见一旁的文武百官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，便立即开口道：「皇上还是早点回皇宫休息吧。」
  哼，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去，好让他与玉昙好好温存一番。她的美，只有他一人能够独享。
  然而，看到白玉昙的美色，皇帝怎么也舍不得这么早离开。
  「朕还没有赏完花呢！」他迳自迈步来到白玉昙面前，「你叫白玉昙是吧？你是颐亲王的什么人？」
  「小女子是……」该怎么说好呢？她轻咬著下唇，不知该如何启口。该说她是他的花匠，还是他的女人呢？
  「她是我的妻子。」李煜扶起白玉昙，手掌占有性地揽紧她的纤腰，向众人大声宣布。
  没错，就是如此，他的妻子非她莫属。
  「妻子？！」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在场所有人莫不震惊万分。
  什么时候他娶妻了？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？是秘密迎娶的吗？这可真是天大的消息啊！
  其中又以皇帝最为讶异，没想到佳人竟然会嫁给李煜为妻，可惜，真是可惜啊！
  「哼！」看著皇帝一脸著迷又失望的样子，一旁的杏妃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  搞什么嘛？还说什么只会宠幸她一人，结果呢？竟然被个野女人迷去了心思，真是气煞她了！
  当她要离开时，却瞧见一朵盛开的昙花。
  咦？昙花在白昼盛开著？而且这花开得极美，那清丽高雅的样子，让人见了就再也无法移开目光。
  「皇上，快来瞧这朵昙花啊！」这朵昙花在白昼开得如此艳丽，肯定就是人们口中的那朵奇花。
  皇帝闻言，立即率领文武百官前去赏花，他今日定要好好瞧瞧人们口中的奇花不可。
  白玉昙心底那股不安的感受越来越强烈，希望不会有事发生才好。
  想起了百花娘娘所赐的元神丹，她自眉心中取出，看着手掌心那颗金丹，内心有些犹豫……是否该服下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