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5

  这周日徐砚清坐诊，中午休息时，徐砚清去了母亲的病房。
  让徐砚清意外的是，母亲这边有客人，是那个高三生夏冉，以及夏冉的母亲李玉兰女士。
  “徐医生下班啦。”李玉兰从椅子上坐起来，热情地对徐砚清道。
  徐砚清点点头，瞥见桌子上的果篮，徐砚清笑着道：“又让阿姨破费了，其实您不用这么客气，您来看我妈，我妈就很高兴了。”
  “那怎么行，都怪冉冉，害孟老师受伤不说，还耽误了孟老师的教学工作。”说着，李玉兰又瞪了一眼夏冉。
  夏冉愧疚地看着孟老师。
  孟老师护短地让夏冉坐到她身边，叫夏冉不必自责，然后告诉李玉兰，她下周出院就开始教学了。
  李玉兰吃了一惊：“这么快？您的腿？”
  孟老师：“不碍事不碍事，我让他们兄弟俩轮流接送我，在学校里我推着轮椅走，都计划好了。”
  李玉兰为孟老师这份带伤教书的心意所感动，但还是劝说孟老师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。
  孟老师笑道：“你就不用劝啦，为了这事，砚清还专门买了一辆车呢，就是为了送我，之前他都没有买车的计划，车牌摇号还是我催他摇的。”
  买车？
  因为有一个做汽车销售的外甥女，李玉兰下意识地多问了一句：“徐医生买的什么车？”
  孟老师：“b牌。”
  李玉兰心中一动：“兴盛路上的那家4s店？”
  孟老师还真不知道是哪家店，看向徐砚清。
  徐砚清看着李玉兰：“就是那家，阿姨也在那家店买过车？”
  李玉兰笑道：“没有没有，是冉冉的姐姐，她在那家店卖车。”
  徐砚清露出了然的神情，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，走过去替孟老师倒水。
  孟老师却很在意，追问小儿子：“冉冉的姐姐叫夏颜，你去买车的时候兴许见过。”
  徐砚清背对着三人，笑着惋惜：“还真没注意，早知道我就跟阿姨要夏小姐的联系方式了，或许还能多拿一些优惠。”
  李玉兰也这么想的，外甥女给徐医生优惠，徐医生给外甥女增加业绩，两全其美。
  可惜啊可惜，她不知道孟老师家里有买车的打算，不然早介绍徐医生与外甥女认识了。
  聊了会儿天，李玉兰带着夏冉走了，给孟老师母子相处的空间。
  徐砚清坐到孟老师病床旁的椅子上，拿起一颗颜色漂亮的苹果，自顾自地削了起来。
  孟老师盯着儿子看了会儿，奇怪道：“发奖金了，这么高兴？”
  徐砚清抬头，目光清明：“我是见有人关心你，替你高兴。”
  孟老师接受了儿子的说法，主要是除了这个，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儿子暗暗高兴。
  看眼桌子上的果篮，孟老师又想到了夏颜：“哎，你是没见过冉冉她姐姐，长得真漂亮，那天她一站到我面前，我的腿好像都不怎么疼了……怪我了，没跟冉冉妈妈多聊聊，不然让你联系夏颜去买车，说不定你们俩就看对眼了。”
  徐砚清刚要开口，孟老师哼道：“你先别反驳，我知道你对谈恋爱没有兴趣，可夏颜那种漂亮不一样，男孩子没几个能抵挡她的魅力。”
  徐砚清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继续削苹果。
  孟老师靠在病床上，自言自语：“你不喜欢，不如我介绍夏颜给你大哥认识认识，你大哥冷归冷，夏颜说不定能让他破例。”
  徐砚清终于看向母亲：“真有那么漂亮？”
  孟老师点头：“真有，我带过那么多学生，论漂亮，夏颜绝对能排前三名。”
  徐砚清似乎被母亲说动了，想了想，道：“那还是介绍给我试试看吧，大哥那样的，夏小姐可能看不上。”
  孟老师哈哈笑，笑完又深深地叹了口气：“你大哥像你爸，要遇到真正喜欢的女孩子才会暖和点，你像我，一看就讨人喜欢。”
  徐砚清：“我都分不清你是想夸我，还是夸你自己。”
  孟老师敲了他一下，神色严肃起来：“你真想让我撮合你跟夏颜？”
  徐砚清：“车都按照你的要求买了，总该试试。”
  孟老师顿时喜笑颜开，她就知道，小儿子最懂事了，怎么会在婚姻大事上让她一直操心？
  “行，等下次我见到冉冉妈妈，先问问她的意思，人家愿意撮合再说。”
  徐砚清回忆自己在李玉兰面前的表现，以及李玉兰对他的态度，认为自己有希望得到一次与夏颜相亲的机会。
  .
  夏颜忙了一天的销售，快下班的时候，她一句话都不想说了。
  店流量不高，夏颜坐在办公桌前做当日工作总结，突然展厅那边有人叫她：“夏颜，有你的客户！”
  夏颜听了，快速保存文档锁屏，踩着高跟鞋前往展厅。
  一身西装的秦盛一手撑着展车，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，笑着注视着她。
  五十岁的大老板，因为保持着健身的习惯，身材修长挺拔，颜值又高，显得他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，可能那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图的也不仅仅是他的钱。
  夏颜无法否认渣男父亲散发的魅力，却也不会因为父亲长得好就原谅他。
  确定展厅里并没有自己的客户，夏颜转身便要回办公室。
  “颜颜！”秦盛追了上来。
  这声“颜颜”叫的太亲昵自然，周围几个销售都八卦地偷窥过来，好奇夏颜与那位阔老板的关系。
  秦盛能感受不到那些打量的目光？
  他故意抬高声音：“颜颜，你还生爸爸的气呢？爸爸不就是忘了你的生日吗，今晚爸爸补偿你一顿大餐，好不好？”
  爸爸？
  销售们再仔细一看，夏颜跟这位阔老板确实有几分父女相。
  没有瓜可吃，销售们各忙各的了。
  秦盛趁机握住夏颜的手腕，要带夏颜去一旁安静的地方说话。
  夏颜的指甲威胁地陷进他的手背：“放开，现在是上班时间，你别打扰我工作。”
  秦盛疼得吸气，商量道：“那你先忙，下班了跟我一起去吃饭？”
  夏颜冷笑：“我看你恶心。”
  秦盛知道女儿指的是什么，他没有替自己辩解，只争取今晚的晚饭：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  夏颜寒着脸扭头。
  秦盛笑道：“你不答应我，我就告诉你的同事，你的妈妈是谁。”
  夏瑾可是国内典型的女强人企业家，关注她个人事迹的报道也不少，只要平时关注社交网络，都会知道。
  女儿素来低调，秦盛猜测，女儿一定没有给同事们介绍过她的家人情况。
  夏颜看过来的眼神，快要喷火。
  秦盛笑了，松开女儿，让她先去忙。
  等夏颜下班，秦盛那辆顶级配置的帕拉梅拉已经停在店外了。
  夏颜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后排。
  秦盛稳稳地开车，偶尔透过车内镜看眼女儿，记忆里，上次女儿高高兴兴地坐他的车还是小学生时期，等女儿越来越大，越来越明白他在婚姻里犯了什么错，女儿就越来越不想见到他了，导致秦盛也不敢频繁地往女儿面前凑。
  他不想看见女儿眼中无形的“渣男”二字。
  那双眼睛像极了年轻时的夏瑾。
  夏瑾是理智冷静的，连提出离婚都无怨无恨，秦盛没在夏瑾那里见到的失望与怨愤，全在女儿这里见到了。
  夏颜知道秦盛在看她，所以一直低头玩手机，直到帕拉梅拉停下，夏颜才发现秦盛将她带回了她曾经住过六年的秦家别墅。
  “爸爸请女儿吃饭，当然要回家吃。”秦盛跳下车，绕过来给女儿开门。他是花心，但除了前妻夏瑾，他没有带其他女人来这套别墅住过，就连他的第二段婚姻，也是安置在了别的别墅。
  夏颜无话可说。
  只是心里的波澜，骗得了别人，骗不过自己。
  她有小时候的照片，眼前的秦家别墅，从外面看，与照片里二十年前的别墅一模一样，连花草景观都没有怎么变。
  里面是不是也保留着她小时候的样子？
  夏颜不想进去了，她走到庭院中的太阳伞下，这里摆着桌子沙发。
  “你想说什么？”夏颜陷到沙发里，歪头看院子里的景观。
  秦盛让佣人将晚饭端到这边，然后坐到女儿对面，关心问：“不是喜欢做设计吗？怎么去做销售了？”
  夏颜语气冷淡：“跟你无关。”
  秦盛捏额头：“怎么没关系？你报考大学的时候，我希望你读工商管理，将来好接管咱们家的餐厅，你倒好，跑去学了什么游戏设计，我还以为你真的对企业管理没兴趣，所以这几年都没去找你。”
  夏颜：“你姓秦我姓夏，你的餐厅跟我没关系。”
  秦盛：“怎么没关系？我当年不要命地工作奋斗，还不是为了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？”
  夏颜笑得讽刺：“你的孩子可不只我一个。”
  提到另一个儿子，秦盛更头疼：“秦扬的理想是造火箭，明年要报考飞行器设计专业，呵，你们俩真不愧是亲姐弟，都喜欢设计。”
  夏颜想到了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。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去世后，她在葬礼上见过秦扬，当时秦扬还在读初中，沉默寡言，继承了秦盛的高颜值，却没有秦盛的风流相。
  夏颜不想牵扯到秦扬，继续讽刺秦盛：“你还年轻，再生一个听话的继承家业也来得及。”
  秦盛：“生个屁，我都结扎了，这辈子就你们姐弟俩。”
  夏颜无动于衷。
  佣人端了晚饭过来，五个菜，都是夏颜小时候爱吃的。
  夏颜笑了笑，夹起一块儿蜜汁鸡翅，看着秦盛道：“爱情都维持不了几年，口味更是善变，我现在更爱吃快餐店的炸鸡翅，越辣越好。”
  说完，夏颜将鸡翅丢到秦盛碗里，拿起包包大步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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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徐医生笔记：她喜欢炸鸡翅，以后安排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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